与我们熟悉的传统电子游戏不同，“严肃游戏”并非为娱乐而生。它更像是为游戏辩解的卫士，一位“正道者”。　　“小霸王其乐无穷！”　　当这七个字从电视中蹦出来的时候，一下就能勾起一个时代的回忆。这一代人，就因为这七个字，成了当今中国欣欣向荣、但总量依旧很可怜的电视游戏消费者的中坚力量。台湾把一块块FC基板安装在一台酷似电脑键盘的“游戏主机”中，然后它摇身一变，变成了家长所喜欢的，或者说不排斥的“学习机”。　　在商场中赫然售卖，外加成龙大哥的代言，也让家长们放下了心，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它的名字 —— “学习机”。家长们更愿意相信它是一个学习工具，能够帮助自己的孩子提升学习水平，而不是一台纯粹的娱乐设备。直到后来，他们才知道，所谓的“学习机”其实就是如假包换的“游戏机”，它主要还是用来插着“XX合1”的卡带，让孩子们废寝忘食地玩着游戏。▲小霸王学习机可能是现如今很多主机玩家的启蒙机器　　但无论如何，这个“小霸王学习机”体现了家长的需求，希望通过“游戏”的行为来提升孩子的某项能力。虽然“小霸王学习机”之于家长更像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但另一种游戏 ——“严肃游戏”（Serious Game）的出现，不光实现了家长的需求，还达成了很多教授、学者的愿望。在国内的传统观念中，严肃游戏更像是为游戏辩解的卫士，一位“正道者”。　　今天，我就想跟大家聊聊“严肃游戏”。严肃游戏的前世今生　　严肃游戏，又称为“应用游戏”，顾名思义，是指以非娱乐目标而设计的“严肃”的游戏。不同于那些传统的以娱乐为目的的电子游戏，严肃游戏更多地应用在国防、教育事业之中，例如科学探索、健康护理、应急管理、城市规划、工程和政治等等等等。其在平台的选择上，更多地会选择PC，或者是特殊构造的平台，而非我们熟悉的游戏主机。　　严肃游戏普遍被认为诞生于上世纪80年代，距今也有30余年的历史，与电子游戏的发展几乎是并驾齐驱的。但是由于游戏的内容过于严肃，且往往应用于专业领域，所以其火热程度断然是不如传统电子游戏的。　　这就好比现实中的“娱乐圈”和“学术圈”，传统的电子游戏就像是“娱乐圈”，即使有人对这不感兴趣，也会听说过不少花边新闻，比如“王X强离婚事件”，纵使你不问世事，在信息爆炸的今天，也很难没听说过。而严肃游戏更像是“学术圈”，感兴趣的人不多，了解的人也不多，但这些小范围内的信息互换，对信息的研究深度、广度都是“娱乐圈”所不可比拟的。毕竟，严肃游戏其本身的存在，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的。　　如果把严肃游戏按照内容进行划分的话，其实无外乎三个类型：一类是自然科学，一类是社会科学，一类是专业技能。自然科学类型的严肃游戏，比如《History of Biology》，这是一款针对高中生和生物爱好者制作的电子游戏，用寻宝式的玩法向玩家传授关于生物的历史，涉及的内容包括显微镜、动植物的分类学、遗传学还有进化学等等，寓教于乐由浅入深。▲这真的是一款能帮你涨姿势的游戏　　相对于自然科学，涉及社会科学的严肃游戏虽然数量较少，但门槛较低，最典型的莫过于《全球冲突：巴勒斯坦》（Global Conflicts: Palestine）。这款游戏的类型更像是RPG，玩家需要扮演一名自由职业记者，去耶路撒冷进行采访并撰写新闻。玩家通过建立NPC的信任获取多角度的信息，或者使用更为强硬的手段来获取更准确的消息，最后由玩家把自己认为“最公正客观”的文章来发表出来。　　《全球冲突：巴勒斯坦》更像是一面镜子，其主要目的是让玩家自己探索和挖掘自身的信仰和价值取向，当面对思想、宗教的冲突时，自己来如何抉择。笔者个人认为，如果这款作品的游戏性能做得再高那么一些，说不定就要脱离“严肃游戏”这个范畴了，因为无论是题材还是内容，这款游戏都有娱乐向电子游戏所不具备的闪光点。▲《全球冲突：巴勒斯坦》画面看起来很粗糙，可内容一点也不粗糙　　而专业技能提升类的游戏可就多了，最著名的莫过于微软制作的《微软模拟飞行》系列，这个系列应该无需过多的介绍吧。值得一提的是，《微软模拟飞行》系列诞生于1982年，这要比微软Windows操作系统的出现还要早个3年。在游戏中，玩家需要做的就是模拟真实的民航驾驶，而不是空战游戏中的竞技或是竞速，这让它被被“飞机宅”视为犹如珍宝般的“圣经”。如果安装购买插件，那游戏的容量可以达到几十个GB，甚至是几百GB，堪称硬盘杀手。▲《微软模拟飞行》乃是最负盛名的严肃游戏之一　　虽然在受众面和知名度上无法与传统电子游戏相提并论，但因其专业性和教育作用，严肃游戏一直也都在有条不紊地发展着，类型也层出不穷 —— 它可以提升玩家对某种技能的熟练度，它可以辅助学者进行某个项目的研究，它可以影响到玩家对某种观念的认识，它甚至可以为NGO（Non-Governmental Organizations，非政府组织）起到向更多人传递组织理念的作用。　　在“电子游戏”这个大门类下，当娱乐向的电子游戏随着技术的进步而飞速发展的同时，在另一端的严肃游戏则维持着天平的平衡，它的存在，有时甚至能够帮助击碎一些对电子游戏不利的声音。娱乐游戏严肃化　　可能有人会觉得，上面提到的这些游戏，除了《微软模拟飞行》等个例之外，大多数严肃游戏的目标受众可能与娱乐游戏的玩家交集不大。但实际的情况是，现在的娱乐游戏正在慢慢地吸收严肃游戏的题材或是内容，把一些严肃的、乃至门槛较高的题材融入到游戏之中，从而为大众所知，这在很多独立游戏中均有所体现。　　比方说最早在PC发售，随后登录了PS4的《监狱建筑师》。无论是监狱中罪犯行为和心理的管理，还是监狱的设计，都是严肃游戏应该涉及的内容。我甚至能想到可以专门针对犯罪人员的心理引导做一款严肃游戏，一方面让更多的人关注到罪犯的管理，一方面也可以挑战人们的心理底线。但是《监狱建筑师》用不太严谨但深入浅出的形式来给玩家构造出一个娱乐性较强的监狱环境，玩家可以自己建造出或严酷、或宽松的监狱，以应对不同情况、调和来自各方的矛盾。▲《监狱建筑师》传达的内容可不像它的画风那样轻松　　类似的“高题材门槛、低入门门槛”的娱乐游戏还有很多，多数为独立游戏。大家可以在Steam以及B站up主们的视频中找到很多此类游戏，有涉及到物理学的、化学的、城市管理的以及政治理念的。现在独立游戏百花齐放，涉及到的题材或内容可谓五花八门，而这些题材和内容，正是严肃游戏的发展所带来的正向影响，间接地反哺到娱乐游戏之中。同样的，我们可以预见到，随着独立游戏的崛起，也会让更多人开始关注到严肃游戏，去了解其背后的专业技术、社会问题等等。　　但严肃游戏的影响仅此而已么？当然不是，它甚至还在一场掌机战争中扮演了关键角色。　　说到这，不少读者可能已经猜到了 —— 我要说的就是NDS上的那款游戏。在当时，索尼借着PlayStation的品牌号召力，意欲挑战任天堂在掌机市场的霸主地位，并推出了PSP这一在机能上“暴打”NDS的掌机，可谓野心勃勃。而任天堂也通过上下双屏的创意弥补了机能的劣势，二者可谓平起平坐。当两台主机双双开售之后，前期也是不分伯仲。然而随着几款游戏的推出，天平开始逐渐倾斜向NDS这边，并最终奠定了NDS的胜局。　　在这些游戏当中，其中有一款叫做《东北大学未来科学技术共同研究中心川岛隆太教授监修-成人脑力锻炼DS》（下文简称《脑白金》，原因你懂的）。的确，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脑白金》不应算是严肃游戏，它比较公认的游戏类型是PZG（益智游戏），但值得玩味的是，这款游戏是由日本高等院校东北大学医学教授川岛隆太作为产品背书的。　　说真的，我们在游戏中看到的真人名字，要么是原作的小说家（汤姆·克兰西），要么是游戏制作人（席德·梅尔），即便是现在看来，挂着教授名字的游戏，也实属另类。《脑白金》身上有很多严肃游戏的特征（教授背书、理论基础、强调功能），它对外宣称能够加强记忆，但在本质上，它还是娱乐的，更像是一款非严肃游戏。▲《脑白金》一直出到了3DS时代，川岛隆太教授的Mii形象也从“人”变成了“鬼”　　不管《脑白金》这款游戏是否真的对大脑记忆有所帮助，还是说这只不过是任天堂找了一名教授代言的小游戏合集，但它协同其他几款重量级游戏帮助NDS赢下掌机大战却是不争的事实。而初代《脑白金》2000万套的销量也足以让所有PSP游戏难以望其项背。我们究竟如何来界定严肃游戏与非严肃游戏？　　前面已经说到，现在越来越多的游戏运用到了严肃游戏的题材，披着严肃游戏外壳的《脑白金》也在掌机大战中为NDS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么看来，严肃游戏与非严肃游戏的鸿沟没有那么大？　　说句心里话，有时候我们可能有点太过于纠结游戏的类型了。《黑暗之魂3》和《血源诅咒》究竟是ACT还是ARPG？《最终幻想15》还是那个回合制、充满着日式味道的“最终幻想”么？为什么第一人称的《辐射4》是RPG，而《孤岛惊魂4》依然是FPS？在各大游戏网站、论坛、社区，我们总能看到类似的问题。但实际上全无必要，想想我们当初玩游戏的初衷？我们想在游戏中得到什么？　　严肃游戏和非严肃游戏也是如此，个人虽然严肃游戏玩得不多，但是确实在其中得到了不少快乐。　　《全球冲突：巴勒斯坦》所带给我的心理震撼、乃至观念的重构，丝毫不逊于《最后的生还者》和《奇异人生》所带来的冲击；而我身边不少喜欢飞机的朋友，总是乐此不疲于《微软模拟飞行》，闲来无事就走个航线，享受着飞行的乐趣，并像赵本山小品中所说的“病人和病人讨论病情”一样（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当我们在深度讨论任何一个话题时，在外人看来不外如是），讨论着世界各地的机场构造、飞机型号的差别、不同航空公司的涂装。他们从来没想过当飞行员，或在航空公司工作，他们学到的技能无处可用，但他们就像正在玩《皇牌空战》、《GTA》的我们一样，同样在游戏中收获着快乐。　　有时候我们真的不需要太纠结，这款游戏是什么类型，这款游戏是严肃的还是非严肃的。我们只需考虑，这游戏能够为我们带来什么？是快乐，是技能，还是人生的感悟，亦或是观念的颠覆？　　在国内著名的问答类网站知乎上，有个问题叫“哪些游戏玩物不丧志、能学到知识？”。在我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这个问题有50437人关注，1487个回答。看完所有答案，你会发现其中提到的游戏，真的很难界定究竟是严肃还是非严肃的。　　作为一名普通玩家，我无法准确地界定严肃游戏和非严肃游戏的区别，就连维基百科上的说明也仅仅是提到了“非娱乐”而已。　　所以说，管它是不是严肃游戏，能让我们有所收获那就是好游戏，你说对不？